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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三件懸案讓人大吃飛醋,以及獅子男的大男人個性有點讓人吃不消之外,我們的交往過程倒也算平順與甜蜜。

兩年後,我從大學畢業,很幸運的考上了研究所!雖然爸媽極力反對,認為我應該先回台中實習,參加教師甄試卡位,畢竟教師缺額越來越少,錄取率越來越低,"流浪教師" 問題氾濫成災,在他們的認知裡,我應該先設法就業,將來再利用在職進修的機會攻讀碩士;但我內心另有打算,由於身為醫學系的他還有三年課程,我沒有信心可以保持遠距離的戀愛,更害怕就業之後會與仍是學生身分的他漸行漸遠。我深信,沒有身處相似的環境,就會慢慢喪失共同的話題,感情可能受到影響,為什麼會那麼多女孩"兵變" ,就是因為這個原因。

即使爸媽強烈反對,我還是選擇留在台北,雖然他的學校管理嚴格,讓我們無法常常見面,但至少比台中台北相隔兩地來的好些。

他大五,我研一,如同預期一般,我們還是很愉快的在一起......但在他升上大六的那年,卻是我們交往以來最黑暗的時刻!

醫學系在大六大七必須進入醫院實習,那是一個完全超乎我想像的實習生活!早上6點上工,晚上11點以後下班,每天至少工作17小時以上!三餐不固定,有時候太忙碌,甚至一天只吃一餐。查房、抽血、追蹤檢查報告、打點滴、跟刀、打病例...........這些是醫生的本分,除了上級交代下來的事情之外,還要幫上級處理私人的事情!

唸書、找論文資料、寫讀書報告、開讀書會.......這些是學生的本分,因為他們還要參加嚴苛的醫師執照考試,成堆成堆永遠念不完的書。記得他畢業打包的箱子,有6大箱的課本加上共筆。那些書的體積應該是人腦體積的500倍吧!醫生真是個可怕的職業!

還有,他們必須輪流值班。"值班" 基本上代表著沒辦法睡覺,因為隨時會有病人胸痛、頭痛、咳血、休克、呼吸衰竭.....一個晚上只要有3個病人出狀況,就不用睡覺了。一個實習醫生至少負責30個以上的病人,有一次更誇張,獅子男一個晚上獨自照護65 個病人!

當媽媽的都知道,家裡一兩個小孩哭鬧起來,屋頂都要先開了;當老師的也知道,一個班級38人已經很吃力,萬一裡頭有一兩個特殊學生,更是分身乏術;何況是65個身患各種疾病的病人,加上一旁擔憂煩惱的家屬!

值班的頻率大概每三天一值,所以其實他們每個禮拜只睡4到5天。即使能睡覺,也不超過3個小時,醫生真不是人幹的職業!(補充說明,做牛做馬值班一晚可以拿多少錢?拿六十元!買便當都不夠!)

操勞的實習生活大大影響我們的交往品質,我們見面次數更少了,十天半個月才見一次面,即使見面了,感覺也很差,因為只要兩分鐘沒跟他說話,他馬上睡著!真的不誇張,捷運上、電影院、甚至在餐廳裡、還有一次在火車月台,不管站著坐著都可以睡覺!

可以用電話聯絡感情嗎?很抱歉,每天通話時間不超過一分鐘,連吵架抱怨的時間都沒有。

通話內容通常是這樣開頭....."喂,在忙嗎?"

回答內容分三種:
(1)"很忙,等一下打給你"    這一等大概就是24小時。
(2)"還好,有事嗎?"    "沒事,吃過了嗎?"     "還沒,等一下去吃。"    "要照顧自己喔~~"   "ok,掰掰~~"
(3)"嗯......" 打呼聲,代表他在睡覺,我正在跟夢話交談!還是早早掛了,免得浪費錢。

每天每天這樣無聊乏味的對話內容,即使心裡有千言萬語想訴說,他也沒有時間、沒有精力聽我說,這應證了我的預言:沒有身處相似的環境,會慢慢喪失共同的話題,感情會變質。

我的心情很低落,感受不到他對我的關懷與呵護,每天只是象徵性的簡短通話,沒有心靈的交流,沒有相戀的熱情,沒有交集的生活,我崩潰了!這樣的男朋友,有或沒有都沒什麼差別!

常常在日復一日的盼望中,好不容易等到見面的日子,卻在約會的前一刻,接到他抱歉的來電,說醫院有事走不開,要我自己去吃飯或是看電影....不然說會晚點到,於是我一個人呆呆的站在捷運站、站在公車站、站在餐廳門口,一等就是一兩個小時。晚場電影趕不上,改看午夜場;午夜場還是來不及,於是我只好搭上原班公車回到租屋處......

午夜,我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,身穿為了約會而買的新衣,臉上施著細緻的妝容,卻流著寂寞的淚水,只有自己的影子相伴......這種落寞,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無法了解的。友情雖然堅貞,但卻無法替代愛情。

更令我痛苦的是,這樣不斷重複的事情讓我滿腹怨氣,但我不知道要責怪誰?怪他嗎?他也不願意。怪醫院嗎?這是醫生應盡的職責。這種有氣無處發洩的感覺,讓我沮喪無力到極點。

這種空虛持續了半年,因緣際會之下認識了一位竹科的工程師:善良、溫和、沒有獅子男的霸氣,是柔順的小男人;外貌普通、身高179cm、不是醫生、不是客家人,完全符合我好些年前"擇偶三不曲" 的條件。最重要的是,雖然平日上班忙碌,但他有固定休假,不像獅子男的工作,明明說是休假,卻會突然被call回醫院!

工程師對我展開熱烈追求,送花送禮噓寒問暖,他一步一步的取代獅子男在我生活中的地位!

我困惑、惶恐、焦慮、不知所措,我依然愛著獅子男,對工程師並沒有特別感覺,但有個人作伴的滋味真不錯。我開始用心的思考:如果要選擇結婚對象,工作性質穩定的工程師,是不是更好的選擇?

2002年冬,我面臨了感情的十字路口,該怎麼抉擇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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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xin257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8) 人氣()